序章
第一章 竹青莊的房客
第二章 天下第一險峰--箱根山
第三章 開始練習吧
第四章 紀錄賽登場
第五章 夏之雲--集訓是王道!
第六章 靈魂的呼喊
第七章 預賽
第八章 冬天又來了
第九章 奔向彼方
第十章 流星
終章
三浦紫苑專訪
一、據說《強風吹拂》花了您六年才完稿,為什麼?
這本小說,是以每年一月二、三日舉行的「箱根驛傳」田徑賽事為題材。所謂「驛傳」是指由數位跑者組隊,以「接力帶」(細長的布條,斜背在肩上)代替接力棒的長跑競賽。
「箱根驛傳」賽程歷時兩天,由學生組成的遠程跑者交遞「接力帶」,往返東京和箱根之間。東京與箱根相距約一百一十公里,劃分為五個區間,往返共十區間,合計約兩百二十公里,每隊派出十位選手交遞「接力帶」跑完全程,每年都會有兩百位學生以選手身分出賽「箱根驛傳」。此一比賽規模極大,連電視也有轉播,在日本相當受歡迎。大批學生與同隊伍的夥伴同心協力,除了要面對嚴酷的賽道,同時也要與對手及時間對決。他們的身影是那麼清純又爽朗,沿途風景更是變化豐富。
大都會東京、郊區小鎮、海濱道路、崎嶇的山路、美麗的湖畔,以及看得到富士山的箱根,奔馳其中的學生跑者,接受沿途觀眾的聲援,也有許多人收看電視觀戰。
2014年迎接第九十屆的「箱根驛傳」,是個歷史悠久的傳統大賽,如今儼然已是日本新年的代表性活動(日本不過舊曆年,而是依新曆的正月慶祝新年。許多人都在家裡和家人悠閒度過,而一月二、三日舉行的「箱根驛傳」透過電視轉播,是最適合闔家觀賞的比賽)。
前言說得有點長,回到正題。說起這本小說寫了六年的原因,首先是,「箱根驛傳」一年只舉辦一次,為期兩天。為了要全盤了解十個區間約兩百二十公里的賽道、地形,以及比賽中常有戲劇性發展的重要地點,或是每位選手的表情與動作,老實說,只花一、兩年是辦不到的。就算在取材後覺得「這個地方好像少了什麼」,下一次比賽就得等到一年後。為了弄清楚大大小小的細節,因此花了我六年時間做準備。
書寫過程中最辛苦的,就是:為了取材,新年期間完全無法休息!在日本有一句話叫做「寢正月」,意思是新年應該在悠閒自在的氣氛中度過,但我卻必須在寒風吹襲下,為了取材到處奔走。雖然是我自己決定要寫這個題材,卻也不由得常想:「為什麼要挑『箱根驛傳』來寫啊?我明明就想在新年期間睡個過癮的……」
不過,看到每個選手努力奔跑的模樣,彷彿綻放著無比的光芒,採訪他們、為他們加油也都是很快樂的經驗。在提筆寫下書中人物時,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心情也不禁為之振奮起來。話雖如此……整本書確實是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啊。
二、您喜歡描寫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在摸索中建立起讀獨一無二的羈絆……請問您對這一點的堅持從何而來?
關於血緣關係這件事,意義有好有壞,同時也是非常難切割的關係,當然我自認很了解,並且親身體會家人的重要性,不過,「家人」這個團體,也可以說是個非常狹隘的圈子。
人類一出生,最初接受的愛與教育,就是由雙親這兩位最親近的「家人」賦予的,這應該是大多數人的情況。但是,也有人一出生,受到的不是愛而是暴力,或有些雙親沒有給予孩子正確的教育,而是偏差的價值觀;再者,有些孩子一出生,周遭的大人就沒有給他們愛,也沒有受到大人保護……這些情況該怎麼說?只能對人生充滿絕望,自怨自艾地想「因為我出生在這樣的環境,所以無法改變任何事情」嗎?
我個人認為絕對不能這樣,不能棄他們不顧於絕望之中。
全面性地讚美、肯定「家人」這個概念,我認為就是否定那些沒有受到「家人」恩惠的人,同時也否定了存在於「家人」這個狹隘圈圈之外的不同價值觀。這其實是很危險的想法。
我認為人們必須透過懷疑只適用於「家人」之間的價值觀,並認識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價值觀,才會真正有所「成長」。因此,我希望能在小說中表達一件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一起生活當中,透過價值觀的衝突,進而懂得尊重彼此,最後才能發現嶄新的世界、情感與希望。
三、您曾說過,創作以男性角色為主的故事,是想「自由地投射純粹的想像」,而在揣摩男性角色的性格與行為上,是否有什麼趣事或苦事,可以與台灣的讀者分享?
因為我是個女人,在作品中總會想要傳達身為一名女性在社會中生存、遇到困難、過得很辛苦這樣的訊息。因此,想要寫開朗又積極的主題時,把主角設定成男性,寫起來會比較輕鬆——當然我不是說男性就沒有困難和辛苦,只是,如果以女性為主角,我就會把自己的煩惱或憤怒露骨地投射到作品中,這樣會很難寫出愉快的東西。
話雖如此,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身為人類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所以就算是以男性為主角,也不至於無法推測他的性格和行動。
不過有一件事我偶爾會忘記,那就是「長鬍子」這項男性身體特微。我本人並沒有實際體會過「睡一覺起來鬍子就長出來了」這種情況,所以有時候會忘了寫「每天早上刮鬍子」的場景……希望讀者在看小說時,可以適時在腦內補完「雖然作者沒寫,不過書裡的人物該刮鬍子的時候應該都有刮吧。」
四、在您的作品裡,經常可見可能被社會歸類為「LOSER」的腳色:徬徨、沒有特定目標、成就,請問這樣的人物對您而言具有什麼樣的魅力?您如何定義「贏家」和「輸家」?
我本身很少思考這件事……賺很多錢、開好車、受異性歡迎,我並不認為這樣的人生就是「贏家」。
我覺得,窮極一生去追求心中某個珍貴的目標,或是一生中不停地探尋「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這個問題,這樣的人生應該更加充實。
五、台灣的年輕讀者非常喜歡您作品中的人物性格、情誼濃度與人生態度,請問您有什麼建議給仍在人生道路上摸索著前進的他們?
讀者們喜歡書中人物,這一點讓我感到十分高興,謝謝各位!但是我想自己應該沒有偉大到可以給別人建議。我想,如果可以對自己以外的事物永遠保持想像力,同時保有一個自由的心靈活著,應該是一件很棒的事。讓我們一起努力,慢慢探索人生吧。
《強風吹拂》,這就是三浦紫苑!
人生就像跑步,「速度」不如「潛力」、「毅力」/整理撰文:嚴可婷
自二○○六年以來,三浦紫苑陸續以《強風吹拂》、《哪啊哪啊~神去村》、《啟航吧!編舟計畫》入選日本書店業界的年度盛事「本屋大賞」,其中《強風吹拂》是她在以《多田便利屋》榮獲「直木賞」大獎後發表的第一部小說,一如她過去其他作品同樣妙趣橫生,卻從取材開始歷時六年才完稿,也是她到目前為止寫作時間最長的一部作品。
《強風吹拂》是以日本每年新春舉辦的「箱根驛傳」(長程大隊接力賽)為題材,描寫十名性格各異大學生的青春群象。這些人幾乎都沒有田徑經驗,卻必須在一年內完成訓練、爭取參賽,達成跑進前十名的「不可能任務」。
許多日本人習慣在新年期間觀賞箱根接力賽的電視實況轉播。三浦紫苑在接受訪問時便提到自己從小收看到大,直到二○○一年初時,忽然想到「箱根驛傳」充滿新年的朝氣,又是隆重的盛事,卻還沒有人以這為題材寫過小說,因此動念執筆。
小說裡,住在寬政大學宿舍「竹青莊」裡的十名怪咖各有鮮明的個性與怪癖,不得已接受主角清瀨灰二的「徵召」,開始接受他長達一年的「魔鬼訓練」。然而,現實是,這支勉強湊到參賽人數的弱小隊伍,根本難敵傳統強校的菁英團隊,不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得到第一名,因此這個故事最大的魅力不在於「勝負」本身,而在於他們面對嚴苛現實的挑戰時,產生什麼樣的轉變,終至達成彼此間的信任與默契。此外,故事中每個角色在長跑時,腦海中浮現種種與自己人生相關的想法、記憶與煩惱,也從中察覺對個人最重要的事物。
■「運動白癡」三浦紫苑的努力、懊悔與成功!
跑步與其他運動的不同之處,在於這是一種非常「樸素」的運動項目。作家角田光代便曾表示,她的母親每年看箱根賽程轉播時都會感動到落淚。過去的她對此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怎麼看都只有一堆人埋頭跑步的平淡畫面,直到讀了《強風吹拂》才終於產生認同感。
三浦紫苑認為,長跑與短跑不同的是,雖然它多少還是需要一點運動天分與毅力,但「努力」占了相當大的比重。長跑選手必須在才能、天性、努力之間費盡心力取得平衡——這就跟我們所有人的人生一樣,因此能讓讀者產生共鳴。
為了充分掌握這個題材,她曾經貼身觀察選手的練習過程、隨行其夏季訓練營,但其實她本人是名副其實的運動白癡。
寫這部小說時,她嘗試去親身體驗跑步的感覺,結果光是在自家附近跑個八百公尺,就覺得累得半死,於是改為騎腳踏車往下坡疾駛,藉此體會賽跑選手時速二十公里的速度感,又或是趁搭車時打開車窗感受風的流動、觀察沿途流逝的風景,揣摩迎著強風疾馳的感受。
小說風格雖然輕鬆有趣,賽程的架構對三浦紫苑來說卻很難掌握。原來,「箱根驛傳」共有二十支關東的大學隊伍參賽,如何設定它們在各區間的位置、主角所屬的寬政大學與其他隊伍的相對位置,以及落後第一名多遠等細節,都是難度相當高的設計。
在寫書的過程中,她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一切,懊惱自己是否選錯題材……但最後的成果仍然令讀者覺得,不論是大會的流程、賽程的路線特徵、選手眼中的風景、接力賽等細節,無一不與現實相符,令這部作品充滿臨場感;而箱根的沿途景色,例如海岸線、溫泉街、蘆之湖、富士山、選手的內心世界等,也都描寫得相當出色。
■三浦紫苑,這樣的作家!
在人物的塑造上,三浦紫苑小說中的主角多半以男性為主,《強風吹拂》也不例外。對此她曾解釋,因為她想盡可能描寫自己喜歡的人格特質與人際關係,寫些痛快又爽朗的作品。身為女性,撰寫女性角色時可能有時會拘泥於現實,相較之下,男性角色比較能讓她自由地發揮想像力,創作出有趣的情節。
喜愛她作品的人,看到《強風吹拂》主角藏原走、清瀨灰二,很難不聯想到她的直木賞得獎作《多田便利屋》裡的多田跟行天。在現實世界中,這些主角應該都會被歸類為「人生失敗組」,三浦紫苑卻彷彿在唱反調似的,為他們譜寫出幸福的友誼。對此她表示,她喜歡這樣的小說,而且不管局面有多糟,堅持不能忘了搞笑。
三浦紫苑的作品題材雖然廣泛,卻都有一些共同點,例如處處隱藏笑梗、登場人物率真又單純的心,以及超爆笑的合宿生活。《強風吹拂》、《多田便利屋》、《哪啊哪啊~神去村》,都描寫了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同居一個屋簷下,從原先的立場對立或有些隔閡,終至漸漸相互了解、建立起一種互補關係。這種人與人之間緊密相繫的情感,日文稱之為「絆」(kizuna),也就是中文的「羈絆」,在《強風吹拂》中發揮得淋漓盡致、令人動容。
關於小說人物之間的情感,三浦紫苑有她自己獨特的看法。她表示,儘管「家是每個人無可取代、最溫暖的所在」這種主流價值觀是正確的,但她不覺得它是絕對的,反對在這種觀念的驅使下,強迫所有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凡事以家人為第一優先。家,固然是給予我們支持的堡壘,卻不該局限一個人的格局,或讓我們因此排斥自己與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在她看來,這是很危險的事。
■挫敗的經歷,作家人生的養分!
三浦紫苑的父親是文學研究者,她的名字取自出生時他們家位於東京世田谷區住家庭院中種植的紫苑。她從懂事以來就喜歡閱讀,小學起就開始借閱學校與圖書館的書籍;初中到高中時代,她喜歡坂口安吾、鏡泉花、丸山健二的作品,高中時讀到村上春樹的《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激發她開始嘗試以類似的風格練習文字創作。
一九九八年她仍就讀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時,已經開始向各出版社應徵編輯職務,獲早川書房負責面試的編輯村上達朗(今Boiled Eggs版權經紀公司負責人)賞識,建議她朝寫作發展。結束在早川書房的短期工作後,雖然她陸續向多達二十家出版社投過履歷,卻因正值日本的「求職冰河期」,結果全部石沉大海。一九九九年大學畢業後,透過朋友介紹,她進入外商出版社兼職,卻因為疲於應付頻繁的越洋英語電話,三個月後離職,改到大型舊書店打工,直到二○○一年。
或許,過去這段屢屢受挫的人生經歷後來成了她作品中的養分。誠如日本書評家對《強風吹拂》的解讀,人生在世,即使我們非常努力,夢想不見得就能實現,才華有時也無法派上用場……儘管如此,書中人物還是拚命繼續跑下去,彷彿在呼應我們的真實人生。
三浦紫苑在書寫《強風吹拂》時,訪問過許多長跑選手與教練,意外發現在挑選長跑選手時,應該挑「最強」而不是「最快」的選手,路遙知馬力,毅力與潛力遠比速度還重要。這一點正與「本屋大賞」的專業票選意見相呼應:人生就像跑馬拉松,最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力量」。這就是三浦紫苑想告訴我們的事。
試閱
「就說我們什麼時候變成田徑選手了?!」
KING氣沖沖上前想搶清瀨手中的木牌,姆薩趕緊出手制止他:
「現在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咱們還是先好好談一談吧。」
「說得對。大家冷靜一點,都坐下吧。」
清瀨下達指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鳥事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眾人心裡這麼想。但是清瀨的話在竹青莊一向頗具分量,大家也只好按捺著滿腔怒火,再次圍圈而坐。結果,半晌沒有人開口;事情實在太大條了,大家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雪用手肘頂了頂阿走的側腹,兩眼向他示意「你上啊」。阿走面露難色,看了看圍坐成一圈的大家,只見雙胞胎正對他露出求救的眼神。除了成天窩房間裡嗑漫畫的王子在狀況外,竹青莊所有人都知道阿走每天早晚都會一個人去慢跑。
阿走早就過慣了講究上下階級觀念的生活,現在要他搶先這些學長發言,難免令他有所遲疑。但話說回來,眼下能跟清瀨天馬行空的提議相抗衡、據理力爭的人,也只有熟悉田徑世界的阿走了。看來,他只能硬著頭皮、代表大家質問清瀨。
阿走立即坐直身子。「為了慎重起見,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請問教練是誰?他對這些連自己是田徑隊員都不知道的幽靈隊員,有什麼看法?」
「這你們不用擔心,教練就是我們的房東,田崎源一郎。」
「這是在惡搞吧!」
慘叫聲再次此起彼落。
KING氣沖沖上前想搶清瀨手中的木牌,姆薩趕緊出手制止他:
「現在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咱們還是先好好談一談吧。」
「說得對。大家冷靜一點,都坐下吧。」
清瀨下達指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鳥事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眾人心裡這麼想。但是清瀨的話在竹青莊一向頗具分量,大家也只好按捺著滿腔怒火,再次圍圈而坐。結果,半晌沒有人開口;事情實在太大條了,大家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雪用手肘頂了頂阿走的側腹,兩眼向他示意「你上啊」。阿走面露難色,看了看圍坐成一圈的大家,只見雙胞胎正對他露出求救的眼神。除了成天窩房間裡嗑漫畫的王子在狀況外,竹青莊所有人都知道阿走每天早晚都會一個人去慢跑。
阿走早就過慣了講究上下階級觀念的生活,現在要他搶先這些學長發言,難免令他有所遲疑。但話說回來,眼下能跟清瀨天馬行空的提議相抗衡、據理力爭的人,也只有熟悉田徑世界的阿走了。看來,他只能硬著頭皮、代表大家質問清瀨。
阿走立即坐直身子。「為了慎重起見,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請問教練是誰?他對這些連自己是田徑隊員都不知道的幽靈隊員,有什麼看法?」
「這你們不用擔心,教練就是我們的房東,田崎源一郎。」
「這是在惡搞吧!」
慘叫聲再次此起彼落。
「讓那個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爺爺當教練,不用跑就知道注定失敗啦!」城次被一口酒嗆到,一邊猛咳一邊指控。
「沒禮貌!房東先生可是被人尊稱為『日本田徑界之寶』的人物呢。」清瀨語帶責備地說。
「那是什麼時代的事?」城太一邊幫城次拍背,一邊戰戰兢兢地問。
「我想想喔……在圓谷幸吉寫下那篇提到一堆食物的遺書死掉時,房東先生就已經是寬政大名鼎鼎的教練了。」
「完全聽不懂。」姆薩苦惱地歪了歪頭。
這一次,連神童和「雜學天王」KING都無暇他顧,沒能幫姆薩解答疑問。圓谷幸吉是在東京奧運奪得銅牌的偉大馬拉松選手,但要是解釋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模糊了討論的焦點,阿走只好也無視姆薩的嘆息。
「灰二哥,你說希望大家挑戰箱根驛傳,但恕我直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阿走說得斬釘截鐵。在場除了清瀨之外,所有人都大大鬆一口氣。
「還沒試,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些田徑名校都是每天狂操猛操、好幾年這樣磨鍊下來,但最後能在箱根驛傳出場的,還是少數中的少數學校而已。」
「不是我在自誇,我啊,幾乎沒怎麼跑過。」一直顧著看漫畫、好像這一切跟自己無關的王子,終於抬起頭來。「要等我練到能出場去跑箱根驛傳,恐怕草履蟲都先一步進化成人類啦。」
「王子你再怎麼不才,腳程一定還是比草履蟲快啦。」KING安慰人的功力實在很拙劣。
「草履蟲就是草履蟲,再怎麼進化也不會變成人類。」阿雪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
清瀨直視阿走,充耳不聞外野的雜音。
「我還真的沒想到,你會連試都不試就夾著尾巴逃跑。練習固然重要,但是能不能出場,重點應該不在訓練嚴不嚴厲吧?」
阿走也正面接受他的挑戰。
「灰二哥,既然你也跑過,就應該很清楚才對。這些人全是外行人,你何必把他們拖下水,讓他們陪你做夢、逼他們受苦?」
「不挑戰看看,才會真的永遠只是一場夢。」
「沒禮貌!房東先生可是被人尊稱為『日本田徑界之寶』的人物呢。」清瀨語帶責備地說。
「那是什麼時代的事?」城太一邊幫城次拍背,一邊戰戰兢兢地問。
「我想想喔……在圓谷幸吉寫下那篇提到一堆食物的遺書死掉時,房東先生就已經是寬政大名鼎鼎的教練了。」
「完全聽不懂。」姆薩苦惱地歪了歪頭。
這一次,連神童和「雜學天王」KING都無暇他顧,沒能幫姆薩解答疑問。圓谷幸吉是在東京奧運奪得銅牌的偉大馬拉松選手,但要是解釋下去肯定沒完沒了、模糊了討論的焦點,阿走只好也無視姆薩的嘆息。
「灰二哥,你說希望大家挑戰箱根驛傳,但恕我直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阿走說得斬釘截鐵。在場除了清瀨之外,所有人都大大鬆一口氣。
「還沒試,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些田徑名校都是每天狂操猛操、好幾年這樣磨鍊下來,但最後能在箱根驛傳出場的,還是少數中的少數學校而已。」
「不是我在自誇,我啊,幾乎沒怎麼跑過。」一直顧著看漫畫、好像這一切跟自己無關的王子,終於抬起頭來。「要等我練到能出場去跑箱根驛傳,恐怕草履蟲都先一步進化成人類啦。」
「王子你再怎麼不才,腳程一定還是比草履蟲快啦。」KING安慰人的功力實在很拙劣。
「草履蟲就是草履蟲,再怎麼進化也不會變成人類。」阿雪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
清瀨直視阿走,充耳不聞外野的雜音。
「我還真的沒想到,你會連試都不試就夾著尾巴逃跑。練習固然重要,但是能不能出場,重點應該不在訓練嚴不嚴厲吧?」
阿走也正面接受他的挑戰。
「灰二哥,既然你也跑過,就應該很清楚才對。這些人全是外行人,你何必把他們拖下水,讓他們陪你做夢、逼他們受苦?」
「不挑戰看看,才會真的永遠只是一場夢。」